青祝

三次很忙,坑品不好,写文吃状态。感谢喜欢(我的文及cp),不喜欢也没关系。

[愉此一生同人][周柳]Almost lover

*只萌剧中,不站真人

*人物性格会更偏网剧,私设众多,脸皮厚不怕官方打

*就当我没看过11集往后吧,开头太早写得太慢的下场就是,和剧情偏了十万八千里

*OOC都属于我,嗯

 

1.

柳愉生看到周耀华的嘴唇快速嗡动了一下,一时分辨不清,却也不便再问。

他深深看了耀华一眼,又掩饰似的将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,转身利落地跨出了门。

门外,他的战友在等待他。他知道自己将为什么而奋斗。

上有日月,下有鬼神,明有浩浩长江之水,幽有前此殉难各忠臣烈士之魂,实鉴吾心,以慰革|命。

愉生的内心燃起一把熊熊的火,这火给予他无尽的希望与勇气,他想,青年当生于青春,死于青春。

这把火烧得他有些愉悦,尽管一向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,可愉生此刻的步伐却轻快不少——他迫切地想要奔赴真正的战场。

以至于最终他都未曾想起,他还没有好好地向耀华道别。

 

2.

直到愉生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,耀华才颓然地放松了身体,挺得笔直的脊椎耷拉下来,他像是支撑不住一般用手托住额头,静止在沙发上。

他早知道。

在国和家之间,那人永远不会选择家。

更不会选择他。

他早知道愉生是怎样坚定而不顾一切地追随自己的理想,像飞蛾趋光,像葵花向阳,像行星始终环绕在轨道上。

他并不能十分理解。商人逐利的本性在他身上显露无疑,国家风雨飘摇之际,能握在手里的才是令他感到安心的。

耀华曾对愉生戏言:“我只坑外人,不坑自己人。”大多数时候,对他来说利益高于一切。但与此同时,他谨慎地向愉生示着好:嘿,我拿你当自己人,你知道吗?

 

3.

愉生一直都知道,耀华大概是什么都明白的。

耀华是个聪明人,擅长察言观色,揣度人心,在学生时代便是如此。

然而在他惴惴地隐藏身份的时候,耀华却总是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,对他的异常视若无睹,甚至总是恰到好处地为他解围。愉生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:耀华了解一切,却仍在包庇着他。

想明白这些的愉生便陷入巨大的煎熬,愧疚和不安几乎要将他淹没。他宁愿耀华得知真相之后将他赶出家门,甚至反目成仇也好,而不是小心翼翼地为他粉饰太平——包庇共|产|党的下场无疑十分危险,而两人过往的交情并不足以让耀华为他如此涉险。

他图什么呢,愉生想不明白,自己孑然一身,身无长物,除却一把骸骨和半匣旧书,一无所有。

况且,愉生在沉沉的夜里辗转反侧,他在期待着一场离开。

他将回到真正需要他的地方。

 

4.

而愉生始终不知道的是,耀华说找了他六年,不仅仅是一句夸口。

耀华一直记得初见愉生的样子。

可谓是,未曾相逢先一笑,初会便已许平生。

彼时山朗河清,风烟俱净,一派春光明媚的风景。他无意中路过学校的礼堂,恰好撞上舞台上一双婉转多情的眼。

周家公子打小接受偏西式的教育,对古典文化向来兴致缺缺。换言之,他半点不懂戏剧,以前一直觉得那都是些糟老头子才会喜欢的消遣。

然而此刻,耀华呆立在台下,直到那位扮旦角的谢幕,终于在他干瘪的国文储备里搜刮出自认为应景的一句,叫“有美一人,清扬婉兮;邂逅相遇,适我愿兮”。

尽管后来知道弄错了美人的性别,周耀华还是沉沦进那双眼里,巴巴地跑去和人家做朋友,带愉生走街串巷寻美食。

周耀华明目张胆地盯着愉生的侧脸,看他因为食物而露出满足的笑容,眼中也泛起笑意。

还有很多时间,他想,足够让愉生慢慢接受自己。

 

5.

却不想毕业便是分别。

愉生被家里送去日|本留学,耀华随后也去了美|国。

待愉生再次回国,境遇怎一个物是人非了得。

祖父病故,叔伯们欺他势单,趁他不在便分完了所有家产。是靠昔日同窗引荐,他才寻得一份教书的差事,不至于落魄至流落街头。

少年时愉生养尊处优,天真无辜,总是温软纯良的性子,哪里知道人情冷暖和别有用心是什么意思。

然而如今的青年挺拔如一把未出鞘的剑,眉眼间透着股坚毅沉稳,尽管总是笑得谦和,却让人看不清眼底。

他不光理解了人心险恶,更学会了担忧家国天下。

日寇仍未根除,国家分崩离析,愉生便毅然投身革|命,白天教授国文隐藏身份,夜里搬出他的简易电台,为组织传递情|报。

如今的愉生已然精于伪装,故而一直游刃有余。

 

6.

然而人生总有变故,谁也不知道未来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。

愉生没料到接头的时候会再见到耀华。他不想给对方带来麻烦,故而打算装作不认识,却不想对方比起学生时期更加……霸道。

耀华自打见到愉生的第一眼,心思就已经完全不在生意上了。

我得想办法把愉生带回家,他在心里暗戳戳地盘算,回国的决定果然太正确了,整整六年没打探到消息的人,甫一回国就遇上了。

找愉生帮忙翻译是借口,弄丢箱子的赔罪是借口,和愉生学口琴是借口,只有耀华自己知道,他一瞬间复活般的心跳,他一个又一个的借口,只想把愉生留在身边,牢牢地,不再让他离开。

他自然知道愉生和以前很不同,如今愉生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,说起话来谨慎又疏离,也学会了仔细隐藏自己的情绪。

可是,那又有什么关系呢。

愉生的眼睛,还是和初见一般,清透干净。

 

7.

愉生便无可奈何地在周公馆住了下来。

他打小过惯了矜贵日子,近两年因家道中落却有些拮据,乍一过回处处有人照料的生活,不可否认,住得很是舒适。许是耀华交代过,周家的人对他都很好,下人们更是尽心尽力。

可是愉生心里埋着他的秘密,就像头顶悬着尖刀,总是煎熬。他既要完成他的使命,又要小心不给周公馆带来麻烦,战战兢兢,如临深渊,如履薄冰。

愉生不是没想过向耀华坦白,可是他数次欲言又止,终究难以开口。

耀华家庭特殊,在军|统任职的周家姐姐和他本来就站在对立面,他又如何能让耀华夹在中间为难。况且,知道的少些,对耀华也是种保护。

后来愉生才想明白,以耀华的性格,不会察觉不到他暗中在做些什么。耀华却给了他足够的信任,从来不曾询问,只道他还是那个落魄少爷,眉眼间仍是学生时爱跟在耀华身后的温软样子。

 

8.

耀华确实是大致猜到了愉生的身份。

刚把愉生带回家的时候,他就让手下的阿严去查了愉生的遭遇。得知愉生近几年过得不好,心疼的同时更涌起无边的保护欲,便派了人一直暗中保护愉生。

然而观察久了却渐渐发现一些端倪。愉生有些时候会无故消失,有时会和一些毫不相干的人碰面,尤其是在姐姐提到共|党的时候,他会显得格外在意——尽管愉生已经很会控制自己的表情,可凭借他对愉生长久的观察和了解,他总能最快地判断出对方的情绪。

虽然是猜测,耀华内心却已基本笃定,愉生是个地下党。他想了想,还是不要直接去问愉生的好,那个人那么敏感,保不齐会胡思乱想,别一冲动又要搬出去住。

况且,彼时顺风顺水的周家二少正是意气风发,笃信无论发生什么,总是能护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。

 

9.

1945年8月,国共就重庆和谈相关事宜展开协商。

大概是凭借商人敏锐的洞察力,耀华早些时候就曾断言,“这国共之间,必有一战”。

却未曾料到这一天来得如此措手不及。

仅仅过去半年,国共双方关系破裂,内战打响,《双十协定》成为一纸空文,《和平建国纲领》更宛若天方夜谭。党中央组织同|志撤离重庆,转移到中共占领区和国军正面对抗,愉生亦在转移名单之中。

他忖着总该好好向耀华辞行,感谢耀华长久以来的照顾。然而和他接头的阿宽同志三天两头来催,他却一直开不了口。

愉生始终觉得亏欠耀华良多,耀华几乎是毫无保留地对他好,他却无以为报。他隐隐约约猜到耀华对他的感情许是不一般,说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罢,一个人没理由对一个普通同窗那样好。然而他不敢多想,不说两个男子……是多么荒唐,当下时局动荡,他又哪里分得出心思在私情上。

 

10.

耀华果然是十分了解愉生。

愉生的逃避他看在眼里,愉生几次三番欲言又止他更看在眼里。再一联系从姐姐那里得来的消息,说共|党近期突然销声匿迹,便想明白了对方在纠结什么。

峨眉山上风景蔚然,人烟寥寥,正是散步谈心的好去处。

耀华仍抱着些许的期望,询问愉生愿不愿意随他去美国避难,得到的是预料之中的拒绝。这次他却没有顺势转移话题,而是追问了“为什么”。

他看见愉生无意识地移开眼神,轻轻咬了下嘴唇,本来就挺拔的脊背挺得更直了——他很明白,这是愉生紧张和逃避时惯有的小动作。

片刻之后愉生才像是下定决心似的,紧盯着他的双眼,几乎一字一顿道:“国家危难,匹夫有责。东北危急,我欲前往。”

这时耀华便知道,无论如何是再劝不动愉生。

至于其他的心思,不消别人说,他自己也明白是不合时宜了。

 

11.

愉生离开时只提走了他那半匣书。

他来时一穷二白,临走自然两袖清风。

毕业时他曾送过耀华一只口琴,后来辗转回到他手中。收拾行李时他又将口琴留在了书桌上,和他二人唯一的合照放在一起。

他还记得在峨眉山上那张合照,耀华揽过他的肩头,冲镜头笑得仿佛无知无觉。而他心绪繁杂,最终没能扯出一个像模像样的笑容。然而那个时候已经是两人难得亲密的时刻。

愉生带上门,“吱呀”一声将他这段记忆锁在门里,连带他存在这里的痕迹。

他轻敏而快速地下楼,匆匆离去,将周公馆甩在身后。

他不断告诉自己此行只为党为国,要抛却所有杂念。

他感受到怀里的匕首硌着胸口,被体温捂得温热——匕首是他唯一从周家带走的、来自耀华的礼物。

 

12.

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明白过来,那一句未出口的话是,“愉生”。

 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

Almost lover,他们如此不同,所以注定无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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